小说《狗日的信仰》13-1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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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

狗日的信仰 系列小说连载

”

本故事纯属虚构

第十三章 涅槃与重生

黄显通大踏步迈向金光大道，却不知祸福相依，危险正向他逼近。

面对收受的大量现金和老和尚让他弃置的成捆“佛”字，黄显通认为该吸取前车之鉴，及时将“赃物”转移。于是，他也在山脚下租下一处高档民宅作为仓库，过一段时间就悄悄下山将“赃物”转移到租来的民宅。

春节后几天，黄显通在寺院的宿舍又“财”满为患，晚上乘老和尚休息的空当，乘着夜色背起一个大包下山，还没出景区大门，在一个拐角处，后脑勺突然挨了一蒙棍，当场倒地不醒。

晚上10点多路上已没有游客和行人，他在路边躺了2个多小时也没有人发现，等他醒来时，随身的大包早已无影无踪。他摸了一下后脑勺，还在隐隐作痛，但好在伤不重，他自己爬了起来。

本来那些钱财就见不得光，黄显通自然不敢报案，他更担心的是老和尚的那些字如果被有心人发现，恐怕会给他带来大麻烦。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两天，心情才稍微平静一点，他自己思忖着，如果能破财消灾，这些钱对他倒不算什么。

又过两天，在方丈的茶室里，黄显通居然见到那晚被抢的几幅“佛”字躺在墙角。这些字黄显通都做过记号，是哪天老和尚写的上面记得清清楚楚，这事太蹊跷了，难道是有人在向他暗示什么？

黄显通心神不宁地又过了两天，在独自去膳堂的路上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本通监事。

黄显通主动上前向他问好，本通却有点爱理不理，阴阳怪气地说：“通仔，你现在牛逼了，眼里还有我呀？”

黄显通思前想后，这一年多春风得意，却忘了这一切都是本通给他带来的，如果没有本通的力荐，哪有他的今天，再想想那天黑夜遇袭，这寺院范围内的安保工作全是本通在负责，到处都是他的耳目，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能把那些“佛”字重新扔回方丈的茶室。

他越想越后怕，当天就取了10万元现金，恭恭敬敬送到本通那儿，本通假意推辞了一下还是笑纳了。

从此以后黄显通再也不敢展露锋芒，隔三差五的往本通那里跑。此事暂时平息，但双方的“梁子”却也暗中结下了。

正月十五没过多久。一个下午，德尚没有像往常那样打坐念经休息，而是让黄显通去了茶室陪他喝茶聊天。坐定后，德尚一开口就把黄显通吓了一跳。

“显通呀，我将不久于人世，感谢你这两年对我的悉心照料，临走前有些话想跟你说说。”

“长老，看样子你还可以再活五百年，怎么可能呢？”

“生死有数，出家人早就看淡这些，死对出家人来说是更高层次的生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黄显通话没出口已泣不成声。跟老和尚朝夕相处这两年，没有感情是假的，更让自己伤悲的是，他在寺院的地位和收益都是仰仗老和尚给他的，老和尚没了，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
“显通呀，你应该祝贺我修成正果才对，这两年，终于又建成了两座寺庙，完成了我一辈子建成十座寺庙的心愿，作为出家人也算功德圆满了。我离开后，你有什么心愿，现在可以说说，也算我们主仆一场。”

“唔，也没什么特别要求，您看能否给我起个法号？”

“好，就叫圆方吧，取意外圆内方，你外圆有余，但内方不足，有些原则和底线还是要坚持的。”

“长老说的极是。”

“你这半路进佛门但还不算出家，佛学博大精深，不是一两天、一两年可以悟出来的，但你可以把《心经》作为入门的教材，《心经》就像佛教的总经，把它悟明白了，你也基本上了解了佛教的脉络和核心，《心经》是纲，纲举目张。”

“而260字的心经，最核心的就是‘色不异空，空不异色，色即是空，空即是色’，空代表你的心态，色代表你看到的客观世界，不同的心态，看到同样的客观世界，其感知是不一样的。佛教强调的空，是希望你放下一切成见和偏见，进入无我、无意识的状态，也就是‘空’的状态，才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，达到这种境界，你就会发现世界‘不生不灭，不垢不净，不增不减’”。

这理论，对黄显通来说太过高深，他只能似懂非懂地不停点头，但老和尚说的《心经》是佛学入门这句话他是记住了。

三月底，老和尚得了一场感冒后，就突然进入弥留状态，黄显通不得不相信老和尚确实能预知生死。

当地政府动用了最好的医疗设备，配备了最好的医务人员，按ICU的标准在寺院搭建了最好的医疗环境，每天由两名主治医生、四名护士轮班贴身守护。

但老和尚的病情却未见丝毫好转。

二当家普惠和监事本通已经开始着手料理老和尚的身后事了。

同时，对老和尚的治疗一事，以普惠为代表的寺院方面和政府安排的治疗团队存在严重分歧。寺院方面认为，和尚生死有命，该走则走，不能通过人工干预影响老和尚的自然升天。而政府方面却认为，西华寺已成为当地政府的一张名片，带动了地方的旅游业和寺院周边的地产，对当地经济的发展功不可没，老和尚作为西华寺的精神象征，当然应该竭尽全力维系延续老和尚的生命。

4月5日子时一过，已昏迷多日的老和尚突然回光返照，自行拔掉身上的各种插管，翻了个身，从仰卧转为右侧卧，停止了呼吸，当天是清明节，正好是老和尚100岁诞辰。

当天凌晨，西华寺的官网发布了老和尚圆寂的消息。

第二天，来自全世界各地的信众纷至沓来。

西华寺为老和尚隆重举办了为期三天的荼毗法会。

老和尚圆寂的当晚，遗体就被安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檀香木佛龛，一众僧人跪拜在佛龛前彻夜诵经，伴随着悠扬的佛乐，“南无阿弥陀佛……”响彻西华寺。

第二天上午10时，由二当家普惠居首，西华寺一众德高望重的僧人扶着佛龛进入大雄宝殿，将佛龛安放在大雄宝殿的正中间，供世界各地赶来的信众瞻仰跪拜。

第三天，无数的信众护送着老和尚的佛龛缓缓上山，目送着老和尚的佛龛徐徐推进专门搭建的焚化室，随即，焚化室底层堆积的檀香木点火引燃。第一缕青烟飘起时，天空突然出现了一片彩云，并下起了毛毛细雨。

黄显通跟着众人上山，挑了一根檀香木扔进焚化炉，算是给老和尚作最后的告别。

当天晚上，黄显通收拾完所有随身物品，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，只身一人离开西华寺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，开始了他的新生。

第十四章 冷暖人间路

从茫茫夜色中消失后，黄显通回到了自己的临时栖身之地，位于山脚下的高档民宅。两年多的侍从生涯，给他带来不菲的收益，是时候盘点一下了：现金380万8千、“佛”字99幅、黄金器皿78件、海南黄花梨手镯298手串……

除了现金不用估值，其他实物到底值多少钱黄显通自己心里也没底。将近半个月，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内，饿了叫个外卖、困了倒头就睡，已没有白天黑夜的时间概念。这半个多月，他就考虑一个问题：下一步该何去何从？

以目前的财富，至少让他有底气开启下一步的梦想。按潮汕人的性格，这些钱，做个小生意已绰绰有余。他也不是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，但商场险恶，如豹哥那般精明的人，都差点阴沟翻船，自己与世隔绝二十多年，能应对得了这尔虞我诈的社会吗？

黄显通想起了周天丁的临别预言，说他这辈子，不是进监狱，就是进寺庙。现在监狱进了、寺庙也进了，下一步该进哪儿呢？想到周天丁，黄显通突然意识到已好久没给他写信了，于是提笔将近况详细汇报了一通，期盼周天丁给他指条明路。

这半个月，还有一事让黄显通明显不适应，那就是他的手机再也没响过了。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的手机出了毛病，特意用房东的座机打了一次，确认没毛病后，黄显通彻底想明白了：以前那么多人求自己，不是他黄显通多牛逼，而是老和尚牛逼。现在老和尚没了，他啥也不是了。

真是靠山山会倒，靠人人会跑，真正靠得住的还是自己！如果能够把自己打造成老和尚那样有名望的人，那就轮到别人前仆后继的来靠自己了。

半个多月后，黄显通收到了周天丁的来信，内容一如既往地简单：“和尚涅槃你重生。”黄显通忍不住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他老娘：“就不舍得多说两句嘛！”因为这句话，黄显通越发坚定起来，做自己的主人，开创自己的佛门事业！

可是方向在哪里呢？潮汕地区肯定不行，一旦碰到个熟人，一句前强奸犯就足以把他从神坛拉下。罗浮山也肯定也不行，自己在这里也就是打杂的仆役，想讲故事也骗不过别人。深圳太近、粤北太穷……黄显通灵光一现，将他的道场选在了珠海，那里也是特区，经济条件好，还有这两年积累下的人脉，也许关键时候可以派上用场。

主意已定，黄显通立即付诸行动。第一件事，他首先要解决的是自己的身份证问题，自从老家公安不给他办身份证以后，现在他还是一个黑户，这两年在寺庙没人过问这事，但今后独闯社会，这住酒店、乘飞机都要实名制，没有证件他寸步难行。黄显通首先想到了江处长、现在的江副秘书长。

电话打过去，江副秘书长似乎把他电话删掉了，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。黄显通知道这事不能在电话里说，就问江副秘书长啥时候有空接接见一下，电话中江副秘书长似乎颇有难处。黄显通忍不住又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他老娘，想当初跟求爷爷似的要约见他，一个当官的前后还给他送了3万元。

这会儿老和尚一没，情况立马就不一样了。骂归骂，黄显通还是忍住了这口气：“江秘书长，也没什么事找您，大和尚走了，我是一仆不侍二主，也要离开了，临走前想跟您告个别。另外，老和尚临终前留了一些墨宝，我一个粗人留着也没什么用，您要是感兴趣的话就留给您……”

一听说墨宝，江副秘书长马上态度就不一样了，当即约了黄显通第二天下午在市政府边上的一个茶馆见面。第二天见到江副秘书长，黄显通先恭恭敬敬地呈上老和尚的一幅“佛”字。江副秘书长看了半天，确认是老和尚的真迹后，脸色马上不一样了，主动问道：“小黄，你有什么难处吗？”

黄显通将事前编好的故事娓娓道出：“你知道我是潮汕人，潮汕人自古讲究多子多福，在我上面已经有三个哥哥、两个姐姐，我父母到我这儿交不起计划生育罚款，就一直黑户到现在，原来在寺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，现在出来了，没户口没身份证寸步难行，希望秘书长能帮帮这个忙！”

江副秘书长听罢，问道：“你有没有出生证什么的？”黄显通回说：“我家在农村，都是请接生婆在家里接生的，哪有什么出生证呀！”黄副秘书长又看了一眼那幅字，沉思了一下说：“这样吧，市公安局局长是我哥们，我让他想想办法，这个事有点难度，但应该能办。”黄显通自然是千恩万谢地回去等候消息。

两天后，一个自称是派出所所长的人给黄显通打电话，说局长有交待，让他去一趟派出所。黄显通就屁颠屁颠跑去。所长见到他，还调侃他：“什么来头，好大面子，局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说是务必要办好。”黄显通只是呵呵一笑。

所长不见黄显通露底，自己却主动说了实话：“像你这样没有任何身份原始证明文件的人，想办一个新户口是不可能的！但最近正在换二代身份证，而原来一代证好多是不带照片的，正好有几个年龄跟你相仿的男性还没来得及换二代证人就过世了，派出所就挑了一个不给他注销户口。你呢照个相片交上来，顶别人的名字就是了，但身份证绝对是真的！”

黄显通心想，这他妈的不是顶替死人吗？转念又一想，只要有真实身份证，管他死人活人。佛教不是说“不死不生”嘛，他人死了我重生嘛！当即在派出所边上的照相馆拍好照交给所长。临走时，所长看似无意地说了一句：“听说你珍藏了一些老和尚的墨宝，其实我们局长在书法上也是很有研究的。”

黄显通知道这他妈的又是在敲诈自己，当即应允说：“蒙老和尚错爱，确实留了一些墨宝给我，如果局长喜欢，我取身份证的时候给他带一幅过来就是了！”那所长拍拍他肩膀说：“一言为定，十天后来取身份证！”

黄显通回去之后偷偷打听了一下，原来老和尚在世时，“佛”字想写就写，在市场上也值30万，现在老和尚没了，“佛”字就成了稀缺资源，立马水涨船高，市场上已炒到50万一幅，还一字难求。办个身份证，送了两尊“佛”，市值100万，这身份证他妈的够贵的！

十天后，黄显通送了另一幅“佛”字，终于在过了41年的人生后拿到自己的第一张身份证，一看身份证上的名字，黄显通笑了。

那名字叫“方圆”。

第十五章 出师未捷财先死

打定主意去珠海，黄显通就立即行动，买了第二天去珠海的大巴票，带上全部细软当天就到了珠海，暂时栖身在一家酒店。

这些年，物欲横流，红尘滚滚，人们钱越来越多、生活条件越来越好，但精神却越来越迷失，世界之大，却找不到可以安放的灵魂。于是乎，一夜之间，寺庙开遍神州大地，且无不香火鼎盛，不管是正统的，还是野路子的，只要庙门一开，无不财源滚滚。

高大上如明星云集的北京朝阳区，除了堪比克格勃那样无所不知、无所不能的朝阳群众，更有那满街被明星供养着的仁波切，道行高点的还能说两句藏语，道行差的连特么的东北铁岭的本山式普通话还带有棒碴子味。但这也并不影响有女明星主动与他们双修，有男明星主动给他们供养。

所有的山头都已经被占满了，不可能再有现成的寺庙等着黄显通去开堂布道，现阶段只能向仁波切们学习，租一处像样点的民宅，按周天丁说的那样，备齐宗教所必须的四大元素：偶像、教义、道场、仪式，不用执照、不用税收，就可以开张了。

在酒店安顿好后，连续几天，黄显通到处转悠，找了不少地产中介，帮忙租一处200平米以上的住处，最好是顶层复式，作为他的道场。也确实谈妥了几处，价格也比较合理，但业主一听说他要开佛堂，还要对房子作一些改造，人家都不愿意租给他了。这个倒是黄显通事先没想到的。 既然租不了，那就买吧！

正值2006年中，房价处于大幅度上扬前的平稳期，珠海作为二线城市，房价一直不温不火，情侣路边上一线海景的商品房也不过每平米5000左右。黄显通看中了情侣路观海花园一套250平米的顶层复式，总价还不到130万，就算一次性付款他也完全负担得起。

观海花园作为一个成熟的社区，一手房早已卖完，他看中的这个顶层复式据说是业主准备移民国外，需要清理国内资产才要将它变卖。黄显通通过地产中介与业主见了几次面，基本谈妥了交易价格、资金监管、过户等一系列细节。没几天，黄显通接到业主电话，说想单独约他见个面。谈就谈吧，也许在价格上还可以有一些优惠。

黄显通就如约与业主见了面。业主说：“这单买卖以130万标的计，中介收3%的介绍费将近4万元，如果双方跳过中介，自然可省下这笔钱。省下这笔钱我只得1万元，另3万元给你。我出国的所有手续都已办好，国外那边还有紧急事务要处理，如果你不用办理银行按揭，可以一次性付款，我还可以再优惠5万元。”

黄显通一听，这样差不多可以省下8万元，就爽快地答应了。几天后，业主把写有黄显通名字的房产证交到黄显通手上，黄显通当即如数把买房款打给业主。拿到钥匙，黄显通开门进去，打开阳台，对着一望无际的海景，心潮澎湃：我黄显通虽然未成家，但也终于立业了。

随后，黄显通就着手找装修公司，准备按佛堂的一些基本要素，对房子进行改造，反正自己的房子自己做主，这次再也不需要仰人鼻息了。装修公司进场不到半个月，突然又冒出一个业主，在装修现场破口大骂：“谁他妈允许租客改建房子了！你们马上给我停工，改回原样！”

包工头报信给黄显通，黄显通大吃一惊，带上房产证就赶到施工现场，见到正在现场发飚的业主。听这个业主说，他这房子刚租出去不到三个月，前两个月租客还能正常交租，这个月租客突然把租停了，打他电话居然停机了，于是就跑过来看，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装修。

黄显通据实说：“这是我花了100多万买的房子，这是房产证！”业主一看，就说：“兄弟，你他妈的肯定被骗了，这种房产证随便找一个‘东南亚证件集团’两天就可以做出来，真实的房产证还在我家保险柜呢！不信你可以去政府的房产交易中心核实一下。”

黄显通听他这么一说，心想：他妈的坏了！赶紧带着房产证到交易中心，交易中心的业务员一眼就看出那房产证是假的，并打开电脑给他看这套房的真实业主，果然不是先前卖给他的那个人。这他妈的花了近130万，还一天没住，房子就没了。黄显通去派出所报案，派出所告诉他最近已经发生了数十宗类似的骗案，做好登记后让他回去等消息。

江湖险恶，这在黄显通出狱回家被骗得身无分文那次已经感受到了，但险恶到这样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步，黄显通还真是万万没想到。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到酒店，黄显通想到什么事都没办成，买房加上装修预付款，近150万元已经打了水漂了，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。再这样下去，那380万也经不起几次折腾呀！

心灰意冷的黄显通打开酒店派送的当天《珠海特区报》，其中一篇《无兄弟，不远行，无团队，不创业》的文章深深吸引了他。自己单枪匹马闯珠海，遇上点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，今后可能不会再遇上这种骗局，但万事开头难，保不准还会遇上别的这样那样的事。

可是，谁是自己的兄弟？谁是自己的创业团队呢？黄显通把他的朋友圈在脑袋里转了一大圈，没想到几个靠谱的，最后，他想到惠顺，这个西华寺的“战友”，曾经的护法队队长，这会儿应该还在西华寺当他的队长吧！惠顺有头脑，还讲义气，真后悔离开西华寺时没有跟他道个别，这会儿去找他，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？

第二天，黄显通就回到罗浮山，没敢去西华寺，打了电话约惠顺见面。惠顺见到他没少调侃：“你小子当了老和尚侍从两年是不是发了大财，走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，太不够意思了”黄显通一个劲地赔不是：“老和尚走了，我也不想跟西华寺这个伤心地再有任何瓜葛，所以就跟谁都没有打招呼，静悄悄走了。”

“那你怎么现在又倒回头找我呢？”惠顺追问。

“是这样的，德尚大和尚走了，念我那两年侍候得尽心尽力，临终前送我一样极其珍贵的东西，就是老和尚下放农场时，历时2年，以针刺指，抄录了《金刚经》全文，就是传说中的《血经》。老和尚说，把这部《血经》传给我，其意义不亚于把袈裟传给普惠，因此，我也可以算是老和尚的衣钵传人之一，老和尚还专门给我起了个法号叫圆方，希望我能另外开辟一片天地，弘扬佛法。”

“老和尚对我恩重如山，这两年他对我言传身教，耳濡目染之下，对佛学的精要我也确实也略知一二，外出弘法的时机也基本成熟。今天特意来找你，就是念及兄弟的悟性和品性，希望你能跟我一起，去外地开辟一片新天地。”

黄显通有几斤几两，惠顺他还是知道的，但做了德尚贴身侍从之后，大家联系少了，也对他功力到底有多少确实心里也没底。今天黄显通能说出这番话，让惠顺多少刮目相看。照过去，他是不会心动的，但最近，当上二当家的本通越来越颐指气使，生性耿直的惠顺早已咽不下这口气。如今黄显通既然这么看得起他，未尝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。

第二天，惠顺就打点行装，跟着黄显通到了珠海。

后续篇章，敬请期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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